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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雷安]守林人

*大纲文

*文风有点奇怪

*OOC



如果以上能接受的话

@雷安jiqing九十分 





“多好的一个孩子啊,出去念了大学还记得这里,落叶归根咯。”

背着相机的年轻旅人拒绝村妇送一程的好意,折一杈而臂粗的枝条就上了山路。

枫林,一片橙红从黯淡发黄的林海里晕染开,远看着实扎眼,却也易寻着。雷狮天光微透便启程,待火烧云将熄灭压抑成与林子相同的色调时才踏上一片鹅掌形叶子。远处有一星火光闪动,再一瞬,又隐在林间。

雷狮皱眉。再怎么事不关己,引燃了火灾也意味着这一趟白跑了。他方向一改,没踏出几步,火把已到眼前。

“在山间行夜路很危险。这位先生,不嫌弃的话您可以去在下的屋子里歇息一晚。”

是村妇所提起的那个护林人。



雷狮随他绕了几个弯,见一砖房,几方菜圃。卧房里木板床与桌子挨着,床底下还塞着个箱子,再无其他摆设。那人摸黑从桌屉掏了个火机凑油灯灯芯,屋内刚亮起豆大的火苗就被雷狮拦着,就看雷狮拎着野营用LED灯往桌上一放——

亮堂了。

雷狮这才看清那护林人的样子。挺年轻,洗旧了的白衬衫穿在身上显得人干净,就是头发不常打理的样子。那人招呼他将背包搁墙角,屋里也没别的地方可坐了,两人并排坐床边上,老旧板床向下一陷,到底也没塌。

压缩干粮与肉脯充当晚饭。山间手机无信号,此地夜景也不算稀奇,雷狮洗漱过后只得熄了灯与那护林人挤半旧的被褥躺下。那人说几年没出过这山里头,才知道外边的压缩饼干口味不算差了。又想想,才后知后觉地说自己叫安迷修,早些年去城里念了大学,后来老护林人——就是他的师父——去了,就留下来接师父的活。雷狮那边没什么好说的,只说自己是个自由摄影师,无意间听闻这里有片枫树林,就过来看看,拍几张。

安迷修文言沉默了一小会,才开口:“这片枫树林里的景色我都清楚。在下愿意当你的向导,只希望你发出照片时不要放出这里的位置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安迷修没有回答,转谈起了将要入冬,溪水里的鱼如何鲜美。在说起别个山头上那只黑熊是怎样下山祸害民众时眼皮打架,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。雷狮倒是等他下半句等了会,直到身旁那人气息平稳了,才将身子往他那缩了些。

被子给俩小伙子挤到底还是勉强。



俩人睡相都不算得太好,也许是天冷,起床时手脚都搅和在一起,好不尴尬。

早饭是安迷修现烙的饼,还取了点年前熏制的腊肠出来。雷狮才发现安迷修这不只有柴灶,还有个小型的沼气池,听安迷修说原来是木房子糊的泥浆,后来和师父一起去镇上拉水泥砖头回来,才砌了现在这屋。饭后雷狮同安迷修去巡山,转悠了几圈也没找到合适的景,倒不如盯着眼前人呆毛随步伐一晃一晃的来得有意思。

“体力不错,居然跟得上在下。”

“成天扛着装备满山跑,没点底子怎么行?”

午间休息,出发时安迷修见他胸前还挂着个摄像机,便自己把两人的吃食都带上了。咽了几口水下去便将水壶直接递给雷狮,衬衫洇得透了肉色,安迷修解开前两颗扣子透气,没留意到雷狮瞬间沉下的眸色。



原定只在这逗留两三天的计划被打乱,雷狮足待了小半个月才离开。期间两人不止一次坦诚相见,安迷修的肉体年轻而富有活力,肌肉线条优美流畅宛若凿刻而成,天知道雷狮费了多少定力才冷静下。

临行前,安迷修还是同雷狮讲述了不要泄露地址的理由——他师父就葬在这片枫林里。一块无字碑,乱石堆叠成形,如此。

片叶打着圈下落,和那老人安息之地入了雷狮的取景框。

后来这张名为守林人的照片拿了奖,其他风景也陆续被采用。他绝口不提拍摄地,家里人问起也不谈,只说应了个傻子的诺言不得说。除去废稿,他还存了张不肯发出去:白衣青年倚在树下朝镜头微笑。

——那是被他独占的好风景。



再过几个月,雷狮收到个山里来的信封,里头只有片枫叶和几个字:

今年落下的最漂亮的一片叶子,我觉得应该让你看看。

雷狮从以前拍摄的照片里选了些,有喜马拉雅山脉的雪、柴达木盆地、尼罗河里刚上钩的食人鱼以及他与企鹅的合照。冲洗了摞成一叠打包,附上一行字:

这些风景,你都应该看看。

想想觉得不妥,又改成了:

这些风景,我都想带你去看看。



年后一段时间,收到个包裹,里面是被染成彩色的糯米饭。蒸些来尝,还带着植物清香。附信说是师父给的方子,用枫叶、姜黄和红蓝草染色,不知道为什么枫叶是绿的,却给糯米染的是黑色。

雷狮也寄去一些易保存的罐头食品和登山工具,安迷修说每个月去村里足够了,不用再寄来,包装难处理。

再过几月,雷狮清晨被电话铃惊醒。掐了,再打来,接起才知道是安迷修,在长途汽车站不知他家住哪。雷狮叫他别走动,简单打理了下自己便驱车过去接他。安迷修背着上次雷狮落在他那的背包,一路风尘仆仆,也就眼睛还清澈,比山脚下那汪泉水还吸引人。

“蔡康永一句话我觉得有意思,一直记着。在古代,我们不短信,不网聊,不打电话,如果我想你,就翻山越岭走五里路去找你,去牵你的手。”

安迷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,唇角勾起一个羞涩的的弧度:“我想你,就来找你了。”




安迷修在雷狮也待了小半月。

钢筋水泥于城市人来说自然熟悉得倒胃口,也就安迷修在里感慨外界变得太快,可惜还影响不到村子里。雷狮说你那林子还挺适合开发做旅游资源的,承包给开发商保证周边建设能跟上来。安迷修猛摇头,一副死守着不肯撒手的样子,没出雷狮意料,也没再提。

后来雷狮拖着他修理那一头鸟窝,出来整个人清爽了许多。去买的衣服安迷修执意不肯让雷狮付钱,看到标价讷在原地,只得揣揣不安地揪着衣角让雷狮给退了。

雷狮不肯,说你不肯收下就是不把我当兄弟,安迷修只好答应他,说是以后常寄点山里的东西来。雷狮心想你个只寄得起邮政的还是省省吧,倒不如以身相许。

最后安迷修上了回程的快车,雷狮也没将希望他能留下的话语说出口。



入秋。

雷狮想起那片林子和某个人,钥匙在手上转几圈便驱车前往。上高速,右眼皮一抽跳得他心烦。他又踩了几脚油门,直冲到山脚村子那才找出心跳无端加速的缘由:

——小伙子,安迷修快要不行了。

还是当年村口那名老妇,身边两个孩子用好奇又戒备的眼神望着他。

雷狮当即去赤脚医生那将安迷修抢回来塞进车后座,妇人坐副驾驶抱着红发小姑娘,留那个小男孩在后厢照顾安迷修。听那妇人说安迷修被失火的猎枪打中腹部,止血了但伤口感染一直没醒,打了好几针抗生素也没好。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,雷狮瞪了一眼,老实了。

送到县医院,清创缝合伤口,性命保住了,就是伤及消化系统,需要静养,以后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。

妇人带着俩孩子先行离开,留雷狮一人守着单人病房,等安迷修醒来。

空调温度又些低,雷狮调高了几度。安迷修刚醒转想起身,被雷狮眼疾手快按回原处。

“你手术才出来,别动。”

安迷修张口想说什么,顿了会才蹦出一句谢谢。

“谢就不用了,两件事,答不答应由你。”

“村子里我能解决,枫树林交给我家开发管理,保证不伤害树木,没人能打扰你师父。”

“第二,跟我走。”

“你这样和那些偷猎偷伐的人有什么区别?”要不是伤口疼痛限制了他的行动,安迷修几乎想要跳起来揍他一顿。“我是不会因此而感谢你的。”

“要不是我喜欢你,至于帮你这么多?你师父肯定希望的是你能去更宽阔的地界,而不是窝在这里。反正你也需要静养,逞强撑着也只会毁了你自己。”

“交给我家我还能帮你,还能帮着村里的人。可别到时候落在别人手里,用作商品木材产地。”

想起村里谈及有开发商要承包树林的传言,安迷修心底里一僵,抿唇,只得叹气。

“在下回去同他们商量,再告诉你结果。”



雷家资本注入,再有雷狮所摄照片宣传,村子很快被开发成类似于旅游度假村的区域,还通了柏油路。附近森林配有专业人员巡逻,应雷狮要求,安迷修师父的墓地所在区域不对外开放,家里人也同意了。

安迷修最后还是同雷狮离开了那片山林,临行前拉着雷狮要去探望师父,让师父也认识自己的恋人。坟前上三支香,撒一杯酒,安迷修跪在一摊树叶上念叨自己不能常来看他,林子也交给别人守着了。没想雷狮也过来跪下插了三支香,说你徒弟留不下的东西我给他守着,这人我带走了,不同意也没用。

安迷修锤了他一下,反被握着手腕在手背上落下一吻。

“拜过高堂,是不是该夫妻对拜了?”

枫叶铺就满山艳红,倒也像个喜堂。





END.




文中出现的糯米是五色糯米饭,广西地区的一道传统食品,一般在农历三月三至清明祭祖的一段时间制作。颜色为红、黄、黑、紫以及糯米本身的白色,用糯米团成团包裹腊肉或绿豆粉食用。

某度百科介绍的做法中,黄颜色部分是用黄花汁(密蒙花,壮语叫“花迈”)、黄栀子、黄羌等植物的果实、块茎提取的染料染成,但用姜黄染色的效果其实更好,香味更浓郁。

感谢某位壮族的同学提供这一部分的资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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